荒诞的震惊,震碎全身的每一处筋骨,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停止,仿佛这一刻起,信念崩塌。
就在刚刚,陆靳霆驱逐她,要剥离她的姓氏,她都没有这种感觉。
这种一字字,一句句变成真空机,抽干房间氧气,她在字句中,眼神里一点点窒息,一点点休克,心脏化成一潭脓血的感觉。
这四年,她一直闷头往下熬,从来不敢回头望。
她第一次被陆母问,是否对陆靳霆有意见,她嘴上答着没有,手上拉紧衣衫,掩盖皮肤上凌乱残暴的痕迹。
第二次,陆母深夜敲门想与她谈心,一门之隔的背后,她被捂着嘴,抵在墙上,用冷漠的夜色,凉透了回应。
第三次,第四次……乃至后来半年里的无数次。
江夏眼前天旋地转,撕扯了她这么久的剜心之苦,陡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绝望,悲恸。
她无数次,无数次,想问陆母为什么突然不爱她了,陆母也无数次,无数次,主动寻她一个解释。
可陆靳霆。
陆靳霆是一个恶魔,踩着她的身体,粉碎了一切。
夺走沈黎川。
夺走她妈妈。
夺走她本来可能有的家。
怎么会这样一个人,怎么就突然骤变,戕害她一无所有,人生都兵荒马乱,终日惶惶,找不到出路。
他,才是那个根源。
………………
人在五脏六肺终于被掏空时,血管里涌动的血液,是凉冰冰的,没有温度的麻醉剂。
在四肢百骸里,麻木无处不在的钝痛,隔绝神经的感触,反应,以便机体存活。
这时,人没有眼泪,没有情绪,在极度的崩溃和极度的仇恨之间,抽空灵魂,淡漠成一具行尸走肉。
江夏全程被王姨搀扶着。
她知道陆父还是留下了她。
只是她原本的房间,被陆文菲养了宠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