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婉宁站在毡帐门口翘首以盼。 就看到两个哥儿战果丰厚。 一只兔子,一只野鸡,身后的陈望还背着一只小鹿,喜新厌旧,扶柏也没空手,手里头还提着两条大鱼。 四人快步到了许婉宁的跟前。 许长安小脸兴奋地通红:娘,我猎到小鹿了。 娘知道,报喜的人一早就传回来了。许婉宁抱着许长安,眼睛里都是骄傲。 一旁的许庭安瘪嘴哇地一声就哭了:姐姐,我没有猎到小鹿。呜呜,我箭术不行。 许婉宁蹲下身子,安慰他:小鹿每天只有一只,没猎到不是你箭术不行呀,是你没有看见它。姐姐相信,你要是看见了小鹿的话,你也会跟安哥儿一样,射中他的,是不是你瞧瞧,你不也射中了野鸡和兔子吗 是因为没看见小鹿,不是因为箭术不行。 许婉宁这一宽慰,许庭安立马就破涕为笑:姐姐说的对,是我没看到,我要看到了,我一定可以射中小鹿的。明天我一定要擦亮眼睛看。把场上最好的那只给猎中。 姐姐相信你,一定可以的。许婉宁一手拉一个宝贝,走,我们今天晚上吃烤肉去。 扶柏得意地提提手里的鱼,夫人,围猎场旁边有个潭,水清咧咧的,里头好多大鱼。 扑棱…… 两条大鱼似乎在附和他的话,还扑棱两下。 许婉宁看着笑,眉眼弯弯,还没有开始动手,就已经想到了某人喝上鱼汤时的样子。 好,你快去洗好破开,咱们今天今天吃烤肉喝鱼汤。许婉宁眉眼弯弯,下人们各自忙活去了。 一群人欢欢喜喜地进了帐子。 一道深沉而阴冷的视线,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气息,盯着许长安的背影。 哪怕那道身影已经走进了毡帐,依然愤恨地盯着。 沈青雨从头到尾看到这一幕,孩子眼里的凶光不会作假,沈青雨看得若有所思。 那是柳家的庶子柳远洲,柳尚书的白月光与朱砂痣生的孩子,宝贝得不行,竟然带来了。 沈清雨抿唇一笑,跟了上去。 沉闷的号角声再次传来,大人们的围猎也已经结束了。 今日璋和帝兴致高昂,从头参加到结束,他要参加,没人敢越过他去。 璋和帝拔得头筹,射中一头成年雄鹿,一头野猪,还有一只山羊。 其他的人要么一只猎物都没有,要么就只有一只野鸡或者野兔,这其中,算裴珩猎到的最为难得。 他竟然活捉了一只浑身白毛的狐狸,没有一丝杂毛。 剐下来做一条狐狸毛围脖送给阿宁,冬天肯定暖和又漂亮。 裴珩翻身下马,赶回自己的毡帐。 看到的都夸他手里的白狐狸是个好东西,裴珩心中更是得意。 阿珩哥哥……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,裴珩顿住了脚步,看着面前的女子,眉头一皱。 是沈青雨。 裴珩皱眉:沈姑娘有事 沈青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裴珩。 一年不见,裴珩越来越成熟稳重,让人挪不开目光。 阿珩哥哥,这狐狸好漂亮,你能送给我吗沈青雨一脸的期待,望着裴珩手里的白狐。 一个猎物罢了,沈青雨觉得,阿珩哥哥一定会送给她的。 裴珩面上带笑:沈姑娘,实在对不住,这白狐是我送给娘子的,沈姑娘想要,还是找你夫君要去吧! 沈青雨羞的面红耳赤:阿珩哥哥,我还没有嫁人。 啊裴珩一脸的不解:你好像快有二十了吧,你还没嫁人再拖下去,年纪越来越大,你就只能给人当后娘了。 沈青雨是嫡女,一般的人家她也不会嫁,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同龄的男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,再要嫁就困难了。 只有嫁给死了发妻的,当人家后娘才是一条出路。 外圈的毡帐都是帐子挨着帐子的,离得很近,现在也都在自己帐子面前处理他们打来的猎物。 就有人听到了裴珩的话,再看看沈青雨,一张脸红得跟滴血似的,脑袋垂在胸口,恨不得钻到地里去。 一个个都捂着嘴笑,也不敢笑的太大声。 裴珩说完,路过沈青雨,走了。 沈青雨看到他决绝的背影,气得跺脚。 裴珩到了自己帐子前,扶柏正在处理两条大鱼。白鸽白雀分别在处理野鸡和野兔。 还有一只小鹿躺在一边,那是安哥儿猎到的。 安哥儿猎到小鹿的事情,在大围场那边也报喜了,璋和帝听到后,还夸了裴珩两句:说他心思仁厚,哪怕不是亲生,也当亲生一般用心教导。 门口已经点燃了两个火堆。 一个火堆上已经架上了一口大铁锅,那是炖鱼汤的锅,旁边则是烤肉。 许婉宁带来的调料很全,虽然做饭的条件不怎么样,但是做饭的一应食材是应有尽有,一样不少,甚至食材比京都里头的还要新鲜些。 鱼头剁下来之后,先放到锅里煎一下,将鱼汤煎黄了,再加入烧开的水倒入铁锅里,撒上各种调料,盖上锅盖,继续炖煮。 旁边的火堆,火堆下面埋了一只叫花鸡,火堆上头,正在拷着兔子肉野鸡肉,油滋滋地掉到火堆里,烧得噼里啪啦,带着一股柴火焦味,更多的则是食物的新鲜。 鹿肉则被片了下来,放到铁盘上烘烤,撒上调料,冒出油花没多久,香喷喷的烤鹿肉也就好了。 许婉宁夹了一块鹿肉,先给裴珩尝尝味道。 裴珩手正拿着树枝在烤兔子,他没手,低头往许婉宁身边靠了靠,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:喂我。 许婉宁脸有些红,却依然听话地将肉送到了他的嘴边。 看他吃进嘴里,吞进肚子里,期待地问:味道怎样 好极了。太好吃了,又嫩又香。 那还要不要放些盐 不用不用,这样就够了。裴珩连连摇头,他努努嘴,铁锅里已经溢出香味的鱼汤,笑眯眯地问:那还要不要我试试鱼汤的咸淡啊 当然可以了。 许婉宁又舀了一碗鱼汤,裴珩凑了过来,笑得得意扬扬。 喂我。 许婉宁听话,吹温热了鱼汤,然后将碗凑到裴珩唇边。 裴珩一口一口地喝下,喝一口,看一眼许婉宁,两个人四目相对,一句话都没说,又好像,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在对方的眼睛里。 不远处,有人静静注视着这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