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溪看着他,真诚道:"我当然知道,你的腿本就是为我而伤,我有责任陪你治伤。" 薄斯年闻言,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。 果然是这样,她很单纯,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呢。 薄斯年接受了后续治疗方案,也联系好国外的专家,等两天就启程去手术。 警方后续来做记录,薄斯年解释了那晚为什么会出现,是因为那晚他不放心她,又去她家就恰巧看到宋欣绑走她,一路追踪过去,伺机救了她。 核对过仅有的监控路线,时间点也对得上。 明溪预算了下时间,她请假要延长了。 来去算上做手术的时间,起码要请一个月的假,她很忐忑,一般公司这么长的假肯定不会批。 所以,也就生出了辞职的心思。 主要薄斯年这事,她不得不负起责任。 如果不是他,掉下去面目全非的那个人,肯定是自己。 可公司领导在了解情况后,愿意为她保留职位,包括她带的学生也给她打了电话,说会乖乖学习。 特别是傅宁焰转变得太大了,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信誓旦旦给她保证,等她回来起码会进步五十名。 这让明溪放心不少,毕竟自己一手带的,她也舍不得他们。 离开前,她又去疗养院看了爷爷,没有说出国陪薄斯年治疗,而是说去交流学习,免得老人家担心。 爷爷很欣慰,夸明溪有出息。 然后,她又去见了苏念,这会她已经出院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。 不知道苏念在哪筹到的钱,八千万已经还给了银行,型号不对的订单也被她降价处理给别的小企业。 这一波亏损了几千万,包括股票那些全跌,加起来几个亿的损失。 苏氏解体是必然的。 苏念在公司做最后的清算,忙忙碌碌的。 明溪跟她讲了出国治疗的事,苏念虽然担忧但也分身乏术,只说等忙完这一成事,如果还有时间,就会去见她。 临走前,苏念突然叫住她,问:"你知不知道傅司宴最近出的状况" "什么" "听说他公司里一帮老股东联合起来弹劾他,不是因为最近他总是频繁住院吗,那些老家伙就觉得他不能胜任公司的事。" 明溪一愣,想到文琦说的话。 原来都是真的,傅司宴作为公司总裁,身体状况屡出意外,自然会惹起动荡。 苏念并不清楚宋欣的事,也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什么受伤的,她就把这事当八卦讲。 "估计他最近有的忙了,不过最近传言他和温家可能会联姻,那个温家在南城很厉害的,应该说仅次于北城傅家。南北结合,对他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大好事。" 温家 那不就是那个温颖 难怪文琦说两家家世相当,原来是这种相当。 明溪回到医院还是恍恍惚惚。 想到文琦提到家世的重要性,确实比起来,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傅司宴,很多时候都是拖累他。 上次也是,这次也是。 傅氏的危机,她也负有责任。 等电梯时,她心绪还没归位,电梯叮一声打开,里面的人让她一愣。 竟然是傅司宴和温颖。 温颖看到明溪,主动打招呼,"诶,是你呀" 明溪点头,"你好。" 温颖说:"你是来看司宴吗" 明溪摇头,"看另一个朋友。" 这话说完,就见傅司宴目光冷沉看了她一眼,便收回,错身而过。 如此漠视的态度,让明溪的胸腔像是塞进了棉花,堵塞着。 温颖没有跟上,主动跟她解释,"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,我后来才知道那个镯子是文妈之前送给你的,我就看着好看,就跟文妈要了句,早知道有这成事,我是不会要的。" 明溪浅笑了下,"没关系。" 温颖也笑了笑,"还有我跟司宴只是好哥们,你可别误会啊,我们小时候一直在一起玩,他也没把我当个女人。" 明溪没想到温颖会这么说,她不想在傅司宴跟前聊这些话题。 "我没有误会。" 温颖笑了笑,"你没误会就好,要是因为我让你们闹矛盾,那我真是罪该万死。" 这话说得严重了,明溪解释道:"我跟他没关系,温小姐不用多想。" "什么没关系,你们。。。。。。" 温颖还想说什么被傅司宴叫住。 "你走不走"他语气十分不耐。 温颖止住话音,冲明溪笑道:"那我先走了,有机会再聊。" 明溪点头,进了电梯。 电梯门缓缓关上,还能看见温颖三步一小跑到傅司宴身边,用肩膀抵了抵他的肩,笑着说了什么。 她站在他身边,落落大方,很是相配。 电梯关上,里头有熟悉的冷香,还夹杂着别的女人的香气。 明溪闻着那股香味,只觉得鼻子发酸,眼眸一下子模糊了。 回到病房,护士正在给薄斯年换药。 层层纱布下,是血肉狰狞的伤口,药味加上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,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滚。 她硬忍着,直到护士叫她,"小姑娘麻烦你把这边纱布拉一下。" 明溪:"好。。。。。。呕!" 她控制不住发出呕吐声。 护士和薄斯年的脸色都变了。 明溪忙说,"对不起,可能是吃坏东西了。。。。。。呕!" 说完这话,胃里又是一阵翻涌,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去吐了起来。 护士听着卫生间的呕吐声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连带着薄斯年的脸色都不好看。 这是在嫌弃他吗 明溪在卫生间吐得浑身乏力,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清洗一下。 镜子里的她面色有点白,看着也虚弱。 明溪想着估计是中午凉水喝坏了胃,才会这样。 等她再出去,薄斯年已经换好药,排风扇也被打开。 薄斯年看着她,道:"小溪,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会儿吧。" 明溪摇头道:"我没事,估计中午吃坏了胃,等会就好了。" 薄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眼眸晦暗不明。 两天后,薄家父母联系的专机已安排妥当,他们提前在机场等候。 明溪则和薄斯年共乘一辆救援商务车,前往机场。 行车途中,明溪看着窗外愈来愈远的景色,心底沉甸甸的。 从那天后,她就没再见过傅司宴,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傅氏官方对这次傅氏内部动荡发出的声明。 想必这次事件有点严重,傅司宴也一直在忙。 而自己永远和普通人一样,只能当个新闻来看,半点忙也帮不上。 明溪越来越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跨不过去的差距,自己也在离傅司宴的世界越来越远。 薄斯年侧躺在轮椅上,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溪,眼眸深邃幽暗。 自从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以后,薄斯年觉得自己就变了,变得掌控欲越来越明显。 他不喜欢她分神,分神的时候,是不是在想着另一个男人。 这个想法让他受不了。 "小溪。" 薄斯年开口引回她的注意力。 "怎么了"明溪回过头来看他。 薄斯年问,"你后悔吗" 明溪愣了愣,以为他问的是陪他治疗的事,微笑道:"不后悔,我会陪你治好腿。" 薄斯年眼眸微暗,问:"如果治不好呢如果我残废了呢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