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春狩,一切事宜全部都由莫汉桥负责。 就连那些吃人的野狗,也是春狩里头的猎物。 发生了此等吃人的事情,要是人为的,莫汉桥还有将功赎罪的可能。 若是野狗真的只是发狂吃人,莫汉桥罪不可恕! 璋和帝将莫汉桥臭骂了一顿,将两桩事情全部都交给裴珩,莫汉桥协助,就将二人轰出了毡帐。 宽大的毡帐里,璋和帝一脸神色莫名,尹公公站在一旁,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。 这位帝王的心情,阴晴不定,这位帝王的性子,疑神疑鬼。 尹公公伴君快四年了,依然摸不准这位帝王在想什么。 要说他不信任裴大都督吧,偏偏给他无上的尊荣,给他常人都没有过的宠爱。 可要是他信任裴大都督…… 璋和帝面色沉沉,通知黑影卫,让他去看看那棵枇杷树。 是。尹公公俯首应是,接着缓步走出了毡帐。 其实,皇上也没有那么信任裴大都督啊! 尹公公什么都知道,可是他什么都不敢说、也不敢问、更不敢传。 还是安安心心地当好他的太监总管,就足够了。 莫汉桥的毡帐里。 袁琮挑帘子进去,就看到裴珩坐在莫汉桥原本的位置上,而莫汉桥还站在他的身侧,黑着脸。 袁琮看看莫汉桥,又看看一旁的裴珩,欲言又止:大人,他…… 裴珩为什么会在这里,还坐在大人的位置上。 莫汉桥黑着脸:皇上让他处理两桩案子。 两桩案子都给他 袁琮心中诧异不已,可也不敢说什么。 皇上对裴珩的喜欢,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了,明明这事情是精卫的职责,跟金麟卫没有关系。 你查到了什么裴珩问他。 袁琮看看裴珩,又看看莫汉桥。 皇上命我处理此案,精卫上下必须全力配合,怎么这还没开始呢,莫大人这是不愿意配合的意思那也罢了…… 裴珩起身,一撩衣袍就要走:本座是来陪夫人的,我还是去陪夫人吧。莫大人自己去跟皇上解释吧。 莫汉桥恨不得他走,可是现在…… 莫汉桥铁青着脸,接着呵斥袁琮:你查到了什么,还不禀告大都督! 袁琮连忙拱手,所有人都在毡帐之内,除了卫三爷! 什么卫城不在莫汉桥满脸的大惊失色,看向裴珩,一副淡定的模样,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。 裴珩笑着问他:本座要如何惊讶死一个人而已。 莫汉桥的心像是被谁用利刃狠狠地戳了一下。 他面色越发阴冷,盯着裴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,是啊,对大都督而言,谁又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! 袁琮站在下首,一头的汗。 大人对大都督的敌意,一直都摆在桌面上的,可当年,明明不是这样的。 王爷,王爷……外头传来精卫的通传,宣平王脸色铁青,气冲冲地一撩帘子进了毡帐。 莫汉桥,你找到凶手没有宣平王一进来,就吼了一嗓子。 吼完,才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是裴珩,莫汉桥还站在一边。 宣平王皱皱眉头,冷笑连连:大都督也在啊,怎么自己的位置不坐,要坐别人的位置。 他刚才一直在自己的毡帐里照顾谢余之,也根本不知道,皇上将这两桩案子全部都交给了裴珩。 裴珩起身,恭敬地朝宣平王行了一礼:王爷,皇上下令让下官处理此案,只是行责,不是代位。 本王就说嘛,你大都督的位置坐得不是更香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想杀谁就杀谁! 王爷慎言。下官杀的,都是对大越不忠不义的贪官污吏,此等人活着,对大越百害而无一利。裴珩说道:若是今后让金麟卫查到还有谁对大越对朝廷对百姓不忠不义,下官还是会杀,无论是谁! 你…… 这句话,像是对着宣平王说似的。 宣平王气急,却也辩不过裴珩。 这人,伤了身子之后,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啊! 本王不与你争辩。宣平王说: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伤害我儿的凶手一日,本王给你一日的时间,你要是找不到,本王立刻去禀明皇上,让皇上换人! 宣平王撂下这句话,气冲冲地又撩帘子冲了出去! 裴珩很能理解他。 宣平王只得谢余之这一个孩子! 莫汉桥看他不说话,以为他被难住了,嘲笑道:怎么一日的时间就要破这个案子,你怕了 裴珩偏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莫汉桥,慢慢地起身,低头看着莫汉桥,笑道:本座会让你知道,为什么本座可以坐着,你却只能站着。 莫汉桥气极:你…… 裴珩已经走了出去,还不快跟上,要本座请你嘛! 莫汉桥连忙带人跟了上去。 卫城的案子不是更重要一个死了,一个受伤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先查哪件案子吧,还是说,刚才宣平王的话,让你感到害怕了莫汉桥跟着裴珩进了小围猎场,还不忘挖苦裴珩。 裴珩说:先处理这个案子,然后全部精力处理卫城的案子,不是更快 你还要花一日的功夫处理这案子莫汉桥气极:等你明天办完这个案子,那几只野狗肚子里的肉都变成屎拉出来了。还怎么查! 裴珩看了他一眼:一天谁说这案子我要用一天时间。 那你要多久 裴珩从当时箭射出去的方向,一处满是荆棘的灌木丛中,指着其中一个荆棘刺上挂着的东西对莫汉桥说:你瞧瞧,这不就找到凶手了吗 荆棘刺上挂着一片小得不能再小的布料,是从孩子们的行服上头挂下来的。 可就凭这一片小小的布头,你怎么就断定这块布料是凶手的莫汉桥问:这个地方,很多孩子都能来。 那就先把这个人找出来,找出来了,再问他做了什么也不迟!裴珩很淡定。 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,不过就是让莫汉桥自己找出凶手罢了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