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离家太久怕是不知,我执掌侯府中馈,府中大小事由我处理,处置丫鬟亦是我份内之事。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。”
“此等罪名本该直接打死,但念在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已是从轻处置,母亲,不知我做的可对?”
最后一句是对着李氏说的,的确这也是顾及着李氏的面子,不让早就乱棒打死丢出去了。
早在门口对峙之时,她就遣人来查清事情真相。
一个孩子,平日里随她吃住,上的也是蓝氏族学,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话,她很是疑惑。老夫人素来对她照顾有加,不可能做这事。侯爷三五日不与孩子交谈一二,也不大可能。只剩李氏,后来看见李氏的种种异样确定与她有关。
有了目标就好查多了,派去查证的人一早就在二门上等着,待她一入门就可知真相。
裴老夫人借口要热菜让她等一等,她知道裴府众人要说些体己话,她无所谓,刚好她也要处理丫鬟。
他们来得真慢,杖责都完了才来。
虽看得不多,可还是吓了李氏一跳,平日里蓝烟玉最是温婉,来府中六年不曾打杀过丫鬟,今儿是第一次。
李氏知道今日之事是真的触怒道烟玉,如此雷霆之势让她心生惶恐,此时才恍然想起蓝烟玉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姐,与他们小门小户的出生是不一样的。
李氏赔笑道:“做的对,这丫鬟该打。”
李氏都发话了,裴肃清自然不能再说什么。
烟玉疑惑道:“我记得这丫鬟是母亲三年前添置的,世子如何得知,莫不是这丫头与世子有些渊源?”
三年前,裴长源入府,一个月后红儿也入府,李氏只说是远方表亲,不忍看她家中遭难后无处安身于是带回府来。
平日里只待在李氏房中,烟玉都快忘记这么个人了,没成想让她钻了空子出了今日这么一档子事。
想来,红儿应该是江云挽丫鬟,她与裴长源一道上京来,不过因种种原因最后未能留在裴长源身边。
裴肃清在蓝烟玉这里屡次碰壁,他早已心生不满,只冷冷道:“没有。”
李氏看自家儿子这样半句解释也没有,又怕烟玉追问下去,她连忙出来打圆场:“红儿服侍得好,我在写去泽州的信中提过两嘴,想必肃清是那会儿记住的。”
这话漏洞百出,李氏身边得脸的丫鬟,烟玉是她的儿媳又岂会不知。
烟玉并未戳穿她临时胡诌的借口,顺着她的话道:“母亲有空将一个丫鬟告诉世子,却没空告诉我裴长源是世子亲子。我也是正经娶回来的正牌夫人,何至于如此欺瞒我?”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李氏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。
白日里的事牵扯出裴长源的身世,一直以来李氏瞒得很好,蓝烟玉也从未怀疑过。当年之事败露,她根本无法给出一个交代。
侯爷重视这门姻亲,她无法糊弄过去。她只恨白日里没能堵住裴长源的嘴。
李氏恶狠狠的眼神扫视着红儿和江云挽,若不是她俩狼狈为奸,她的乖乖孙儿又岂会说出那种话。
随即又转头讨好的对着烟玉笑道:“我早就想告诉你的,可年纪大了不记事,烟玉你体谅体谅母亲。”
“母亲,你犯不着如此。”裴肃清厌恶的看了蓝烟玉一眼,“我的孩子自然要住在裴府,不用给谁交代。想不到嘉平侯的嫡长女竟然如此善妒,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。”
烟玉气乐了,这曲解事实的本事倒是一流,今日是与裴肃清第二次见面,他的真本事没见到,劣性倒是见了许多。
一想到要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她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