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蔺淮言也想到了这个,他眉头皱起,“书生的身份清楚吗。”
“不清楚,只知道是年前来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,每次不是一起来,来的人也时多时少。”
年中八月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,来自天南海北的秀才全部进京赶考,虽说科举考试已结束,但京城中依旧逗留了很多落榜的考生,找书生无异于大海捞针,但是。。。。。。
丁壮好找。
蔺淮言让赵姨娘约丁壮去往城西破庙,沈初跟在他们身后,在跨出院落时,蔺淮言突然又停了下来,回头问沈初,“还有什么要问要看的吗?”
这一问,让沈初想起了什么,转身瞧了一眼那些姑娘,目光落在霜秋发髻上的木簪上,“这簪子是香寒的?”她问得直白。
霜秋装扮浓艳,这只木簪在她身上格外突兀,倒是和她们口中的香寒更配。
霜秋咬着唇一脸窘迫,“这是我在下雪后第二天扫雪时捡来的。。。。。”
香寒前脚被丁壮拖走,霜秋后脚在雪地里捡来,按照香寒的苦肉计,她算好了赵姨娘见她吐血后会舍弃她,这样就名正言顺地离开了醉香楼,而就算要走,她也要戴着这只簪子,可见簪子的重要性。
沈初伸出手,一脸笑意,“霜秋姑娘,你捡的这只簪子能不能送给我?”
霜秋一怔,眼前衙役虽面色蜡黄,五官却清秀俊美,笑起来时一双眼睛圆溜溜的,分外机灵可爱,她不禁红了脸,“官爷要,拿去就是了。”她取下簪子双手递给沈初。
虽然她给的慷慨,可沈初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不舍。
说来都是苦命人啊。霜秋满嘴不齿香寒,可她骨子里是羡慕香寒的,总是在不经意间模仿她。
不只是霜秋,醉香楼的所有姑娘都羡慕香寒会识字,不然也不会在受到香寒冷眼时,因为骨子里的自卑而敢怒不敢言。
她为醉香楼姑娘们的处境感慨不已,浑然没发觉一道思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。
。。。。。。
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城西破庙,地理位置不算偏远,是前朝供奉国运修建。自大周建立后,一度有传言说此庙风水欠佳,祭拜之人会衰运缠身,因有前朝为例,大家对此深信不疑,久而久之便荒废颓败了,平日里连乞丐都绕道而行。
“这丁壮怎么还没来。”赵姨娘瞥了眼蔺淮言,忐忑道,“大人,您看会不会是他杀了香寒,所以不敢来?”
话音刚落,庙宇侧边走廊上突然发出声响。
“谁!”季多立即追了过去。
但此庙面积宽阔,房间交错分布,再加上当下天色已暗,视线不佳,季多又对这里不熟悉,追踪起来十分吃力。
“从这边走!”沈初指着庙宇另一侧的院门,冲了过去。
侧门通向寺庙深处,门内黑暗无光,正月里的寒气将其衬得阴冷可怖。
蔺淮言眼看着沈初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,迈步跟了上去。
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座昏暗的供奉台后,前方传来微弱的天色,适时,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,猛地推了沈初一把,夺门而出。
沈初被推的摔了个狗吃屎,疼的龇牙咧嘴,正要骂娘,忽听前方有马车急速前行的车轮声。
沈初回头,就见一匹枣红大马架着马车向自己冲来!